娉(ㄆ一ㄥ)的職棒小札

「左護法入我瑤華宮的緣故，妳應該早已明白。他既然誓死效忠，我想，妳更該懂得，任誰都無法勸他回頭的。」段唯幽望向韓天夢：「他是為令妹出頭，你若要向我瑤華宮要人，可知道拿什麼來償還？」
說完，令人寒慄的眼，掃向小薰。
韓天夢心中自然清楚。
季離寒為求段唯幽出手救人，才捨身投入遙華宮門下，要讓季離寒脫離瑤華宮，只能拿小薰的命來換。
師兄、親妹，一樣重要，怎能取一捨一？
「妳也不必為難。」段唯幽又道：「哪怕我瑤華宮不想要這個左護法，他也依舊是個天涯遊子，倦而不歸。往後你倆相見，怕也只是陌路之人遙不可親啊。」
此話說得極狠極絕，將韓天夢滿是希冀的心一劈兩半。
血未淌，那痛卻是深刻。
「再說妳倆方才惡鬥，竟如寇仇一般互不相容，他日勉強再聚，也難保不會舊恨生新愁。妳師兄又如何消受這樣的折磨？」
段唯幽的話句句都像刀，句句犀利、句句真實。
韓天夢縱然尚且剩餘些許滾熱，也在這一刻全都涼了、乾透了。
連一點漬、一點渣末、一點痕跡餘燼都沒有。
段唯幽摧毀了她最後的一點信念。
「他們可是從小同一處長大的呀。」小薰一反往日的柔順慎言，替姊姊大抱不平：「這麼多年，就像把心搓成絲，把兩個人的心織成一大塊錦，為了一個小嫌隙，綻開了個小口子，要用傷口子裡滲出來的血，凝成線去縫補。每一針都是疼。而宮主卻冷酷的從裂口把他撕成兩半。宮主，您心裡半絲半毫的慈悲都沒有嗎？」
小薰極其不滿。這宮主，竟然在韓天夢為情所苦的時候，毫不手軟的狠戳姊姊的心。
段唯幽將空洞的眼神神轉向小薰看去。
那眼神空洞到連一點點的情緒都沒有。像兩汪冰雪寒罈。
韓天夢雙手搭在箏弦上，只待段唯幽真要不利於小薰，就即刻出手反制。
「江湖之險，連男子漢都要謹慎而為，更何況是女人家。把那閨閣氣息、不忍人之心帶出來走江湖，只怕死得更快。」下完結論，段唯幽轉身便走。
韓天夢垂下頭，灰不去的凝重，籠罩心頭。
小薰見馬車陣就要啟程了，連忙一手抱起銀箏，一手拉起韓天夢。
姊妹倆站在路旁，目送馬車離去。
楊柳離情，隻字片語已無法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