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ㄆ一ㄥ)的職棒小札

龍宇正逗著欲憐玩鬧，欲憐憨傻，總是被龍宇耍得團團轉。
韓天夢微笑旁觀，心中卻念著小薰安危。
門外傳來鐵劍梅的喝斥聲：「樂熙，你是鐵家的管家，不是劍痕一個人的管家。你正經事不做，倒敢攔我的路，看別人的門？」
「大少爺、大少奶奶，韓姑娘都還沒起身，不知現在人是醒著還是睡著，不及更衣梳妝，此刻見人也會覺得尷尬。更何況……。」樂熙突然壓低了聲音。
韓天夢雖在養傷，耳力卻一如往常。
「此事於此刻提起太不妥當，怕韓姑娘難以承受。」樂熙這句話，韓天夢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不妥當？」一聲女子嬌斥：「都說撐不過這一兩天了，還有什麼不能說？是該讓人家見見啦。」
「去。妳才撐不過去。」龍與低聲啐道。
韓天夢見此情狀，不祥的念頭因而升起。
房門一下子就被打開，首先走進來的是火艷到無法收斂的少婦，高高挑起的細眉，犀利凌人的目光，正是鐵家大少奶奶言可妍。
鐵劍梅尾隨在後，樂熙則守在房門口。
欲憐急著替大少爺大少奶奶倒茶。
「不必。」鐵劍梅道。
欲憐沮喪的退到門外，和樂熙並肩而立。
「我妹妹是不是不好了？」韓天夢開門見山的問。
「不好。」鐵劍梅道：「腦袋瓜怕是被打爛了。這會兒出氣多入氣少，不時暈死過去。趁她難得清醒，過去跟她說說話吧。」
韓天夢心一驚，什麼都不顧的下了床，伸出右手搭在龍宇肩上，劇痛傳來，韓天夢站都站不住。
「欲憐，你來扶著韓姑娘。」言可妍面有怒意：「妳放機靈點。非要人說一樣妳會做一樣嗎？」
欲憐聞言，連忙進來攙扶著韓天夢。
「帶我去見小薰。」韓天夢說完，慌亂之心頓起。
小薰不是江湖人，不該死於江湖事，不該死於江湖人之手。
欲憐與龍宇一人一邊扶著韓天夢來到小薰的房裡。
那裡，有個丫環在照顧小薰，有個胡琴師傅在對小薰說話。
走到小薰床側，那個胡琴師傅於是站了起來，把椅子讓給韓天夢坐。
「姊姊。」小薰原本瞇著眼，見到韓天夢，立刻睜得晶晶亮亮。整張死灰般的臉，只有那雙眼有點精神。
韓天夢望著小薰，恨不能自己碎掉右邊的肩膀，換回小薰的一條命。
花可以早凋，小薰怎能早逝？
難道上蒼就不能憐憫這明明不會武功卻還要替姊姊出頭的小姑娘。
「姊姊。」小薰以抖個不停的右手食指指著琴師：「這個叔叔往後，會有很多事情，會讓妳明白。妳記得，可得，可得聽得下去。」
雖不知小薰意指為何？韓天夢還是應允。
小薰望著韓天夢，灰慘慘的臉，泛起溫柔如昔的笑容。
那蒼白裡逐漸透出一股紫氣，玄異的模樣，幾度讓韓天夢以為，小薰可以活著。
強烈的企盼和滿腹的酸楚一齊湧上心頭，難以平撫的情緒，逼得韓天夢吐出了口鮮血。
小薰伸手抹去韓天夢的血漬，虛浮暈眩，已教小薰看不清姊姊的臉。
用盡餘力地睜大了眼，從那幽暗裡，再看了看姊姊。
那眼神，還是一如往昔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