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司的手一滑,手中的土塊掉在剛堆好的土窯上,這個土窯又垮了,趙嘉禾一聲不吭的幫壽司堆土窯,當他們合作將小土塊一個接著一個疊成了漂亮的塔後,又把杜老爹提供的木柴丟進土窯燒熱,直到土窯的內壁紅了,再把蕃薯丟進去,所有的學生的圍在自己那一組的土窯前合力用木棍打碎土窯。

好像一群小巨人摧毀了所有的塔,而這些塔卻是大家剛剛才努力完成的偉大建築。

壽司有點疑惑:「我們為什麼要花那麼多時間作這種東西?好不容易做好的,馬上又要弄壞了?」

「因為我們要吃啊。」趙嘉禾簡單的回答。小土塊變成了碎碎的細沙,覆蓋所有的蕃薯。

杜老爺那一組的土窯做得最大,裡面的東西可豐富了,除了蕃薯之外還有用泥土像裹麵粉一樣裹住全身的雞隻,和以鋁箔包包著的蘭花球莖。

杜老爹說蘭花球莖真的很好吃,但趙嘉禾可不敢嘗試,因為他總覺得這樣會對不起秋亭。他很在意秋亭的感受,不希望秋亭不開心。

杜老爹帶著小朋友們玩「一二三木頭人」,這是孩童們喜歡的遊戲,先找出一個人當「鬼」,背對著所有的人,而其他人都可以趁機接近那個鬼,但是鬼在喊完「一二三木頭人」之後就要回頭,所有的人都必須靜止不動。

如果有人在鬼回頭之後不小心動了一下,或是來不及停止前進,就等於是被鬼「抓到」了,那些人就要手拉手和鬼站在一起。鬼就要再背著其他沒捉到的人繼續喊口號,喊完口號就要立刻回頭看誰還在動。

杜老爹最先捉到的是班長,那個瘦高的小男生嘟著嘴只好走過去讓杜老爹一手牽著,過了幾分鐘之後,杜老爹捉到了好幾個學生,一個牽著一個排成長長的一直線。

壽司已經慢慢的從遠處一步一步接近杜老爹了,只要他可以順利的在杜老爹回頭之前伸手從杜老爹與班長握在一起的手「切」下去,將兩個人分開,就等於是解救所有被鬼捉的人。

杜老爹背對著壽司慢慢的喊:「一、二、三……。」壽司很快的跑著,就在老爹喊「木頭人」的時候,壽司的腳絆了一下,往下摔倒,站在旁邊看的趙嘉禾抬起右腿,當杜老爹回頭捉人時,壽司剛好摔在趙嘉禾大腿上不敢亂動。

趙嘉禾用右腳撐著壽司的身體,杜老爹則是一直看著這對師生,一分鐘後,杜老爹又背對著學生喊口號,壽司爬起來繼續前進。
杜老爹再度回頭時,又有另一個學生來不及停下來,趙嘉禾假裝拿著行動電話在和人交談,要到收訊較好的地方去,所以從那個學生面前走過去,擋住杜老爹的視線,等他走過去學生也已經站好不動了,杜老爹當然也捉不到人。

最後是壽司跑過去救了所有「被鬼捉」的男女同學。

大家玩了一陣子,杜老爹說蕃薯好了,要大家小心的把蕃薯挖出來。趙嘉禾把挖出來的蕃薯分給學生,自己拿了兩個,在學生快樂的吃著蕃薯時,趙嘉禾一個人拿著蕃薯到小木屋去。

「為什麼他不告訴我呢?」秋亭對著一盆蝴蝶蘭說話。

「誰要告訴妳什麼?」趙嘉禾走進小木屋裡,把蕃薯放在桌上。

這時候他才發現小木屋的牆壁上掛著很多草編的蜻蜓。

秋亭很認真的看著趙嘉禾:「是你沒有告訴我,你去過西餐廳找阿香了。」

趙嘉禾愣住了,他不知道是誰跟秋亭說這件事的?是夜語還是阿香?或者是秋亭以前的同學傑克?是哪個人主動來找秋亭談?還是秋亭去了西餐廳?如果秋亭去西餐廳的話,阿香可有叫警察來趕秋亭?

「你沒有注意到。」秋亭解開謎題:「西餐廳的櫃檯上有一盆蘭花,那本來是我送給夜語的。蘭花她告訴我你去過西餐廳,還有一個無聊的女人以為你要追求她。」

「妳去過西餐廳了嗎?」趙嘉禾緊張的問。

趙嘉禾不希望秋亭受到阿香任何的羞辱,更不願意秋亭還對夜語存有不可能實現的幻想和期盼。

想要夜語再度喜歡秋亭,就像期待枯萎掉的那朵蘭花還可以重生。秋亭何必浪費自己的時間去等待不會發生的事?在等待的時間裡,秋亭就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展開更美麗的戀情。

等待死去的蘭花活回來,不如期待新生的蘭花開放。

「是夜語叫人送還給我的。他還給我也好,反正餐廳裡那麼吵,蘭花也會覺得不舒服的。」秋亭輕輕來回撫摸著蘭花的葉子。

趙嘉禾不知道是因為有某種特殊原因還是自己看錯了?他總覺得蘭花在秋亭的溫柔注視之下,花瓣的顏色會變得更鮮豔。

也許是因為趙嘉禾看到美麗的秋亭,所以會覺得秋亭身邊的事物都會變美吧!

「這株蘭花生病了。它的根部有問題,所以植株容易動搖。」秋亭望著趙嘉禾:「女人的感情不能像植物的根一樣牢牢抓住男人的心,那個男人自然也會像生病的蘭花一樣左右搖擺。蘭花可能從泥土上鬆脫,泥土就失去蘭花。我也失去夜語,只因為我抓不住他的心,所以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秋亭的眼裡,沒有對夜語、阿香的怨恨,卻有一種對失去的戀情
依依不捨的遺憾。

泥土既然已經失去蘭花了,何不期待另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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