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日本小說家乙一所寫的小說,身受校園暴力所迫害的主角,將自己分裂出一個其他人都看不見的綠色人影。
剛開始,那個小綠就像幽靈似的存在,滿臉詭異的綠色,嘴巴被鞋帶縫起來,身上穿著束縛衣,不能說話,只能以怨恨不滿的眼神,望著孤立無援的自己。
瀕死之綠是一個怯懦的小孩,每當老師在同學面前譏笑他,把莫需有的罪名加諸在他身上時,他從不開口辯駁。甚至,那個羽田老師會要求小綠,一再的重複著「我是壞孩子」之類的話,逼迫小綠自我羞辱。
同學們不再埋怨老師的教學方式,因為他們有共同敵視並且出氣的對象。
毀滅一個人,只為了保護自己。害怕受到質疑,因此強迫一個人去承擔過錯。想替大家苦悶的生活找點樂趣,所以把一個不懂反抗的人當成箭靶。
這就是羽田老師。
小綠,決定對這個校園惡勢力來個大反撲,他要以最暴力的方式去結束那個讓他受辱的開端,他想殺了老師,但原來的本性卻又教他去害怕、去對人於心不忍。他闖入老師的家中被發現,當受辱的憤怒到了極點,生命也遭受威脅時,他終於推倒了他的老師。
人性及尊嚴已瀕臨死滅的界線,找不到生命出口的小綠,寧可殘暴。他是一隻被獵人傷得體無完膚而走避無路的困獸。然而羽田老師驚恐的眼神和呻吟,還是觸動了小綠隱藏在憤怒之下的善良仁慈。
作者沒有以殘忍血腥作結尾,沒有讓小綠回不了頭。小綠原諒了羽田老師,甚至把這個主導校園暴力的來源,美化為一個尋找失蹤學生而受傷的好老師。
這本書,沒有令人悚然心驚。我相信作者不是刻意塑造恐怖的氣氛,也不是憑空捏造想像。我也曾經身為瀕死之綠,對老師從敬畏轉而憎恨。
我也遭遇過像羽田老師這樣的人,也有那樣不講理的同學。
我只是沒有過小綠的暴力行動,但憤怒一樣無從發洩。
我沒有辦法像小綠一樣美化老師的暴行。
小綠是我過去的記憶,讓我可以追搠過去種種的源頭。
太沉默的人,原來是那麼容易當成替死鬼。
但當自己發現所有人都站在另一條陣線,連開口辯駁都會欲振乏力。
常有人問我遇到暴力為何不尋找支援,小綠則替我找到答案。
因為太多暴力的對待、太多的嘲笑,已經成為一種慣性的催眠,讓當事人以為沒有人喜歡他看得起他,說他一無是處、說他多餘。讓他以為自己的存在是罪惡、以為自己徹徹底底是個廢物。
他已經放棄並且不懂珍惜自己,所以默默承受一切的暴力。習慣被長輩忽視的人,也會習慣被同輩欺負。
他會以為自己身在最低階層,所以遭到高階層的人欺負是活該的。
週遭的人都灌輸他本身不被人喜愛的觀念。他的自信與自尊都被摧毀了,那麼這樣的人又要如何去尋找協助?
老師的態度是個關鍵,他必須知道自己對學生有明顯的厭惡時,會讓這個學生面臨危險的處境。當老師帶頭對學生惡言相向時,同學們就會去延續那種傷害。
校園裡的瀕死之綠,有幾個是受到重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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