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ㄆ一ㄥ)的職棒小札

小學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

一個女生,暫且叫她嬌嬌女吧.她說起話來嗲聲嗲氣的,又高挑又甜美,成績都在前十名以內,會撒嬌,人緣不錯,我們老師最喜歡這種優秀的學生,和他們說話時和顏悅色的,跟對我們這種資質平庸又不討人喜歡的學生大不相同.

本來,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她是屬於老天爺的傑作,而我是次等品,受同學歡迎的她和大家都看不順眼的我是沒有交集的.對於她這樣的人,我從不奢望她能施捨一點友善給我,只要她不找我麻煩就好.

有一天,打掃時間到了,我默默的擦著老師指定的窗戶,突然聽見嬌嬌女在喊我,我以為我聽錯了,她伸出手來招呼,我停下來,想聽她說什麼.

她居然唐突的告訴我,因為我沒有朋友,所以她想理我,從那天開始我就是她的僕人,我要聽她的話.

也許我真如老師所說的,實際的程度比當時的年級更低,我大概真的很笨,居然會以點頭回應.

嬌嬌女就是吃定我這種不會反抗的個性.其實,就算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對我友善也就罷了,不需要為了想有人理而屈服於別人霸道的要求.也許我已經習慣讓自己處於劣勢,所以麻木的承受這種失去人權的待遇.

因此,嬌嬌女慣於對我發號施令,還向我要錢買零食,最過份的是有次她命令我站在走廊上靠近窗戶的地方,由那些平常就很會對我惡作劇的女同學,一個個輪流伸出手,用力拉扯我的頭髮.

我聽見他們嘻嘻笑的聲音,自己卻像木頭雕像一樣,儘管頭皮疼痛,心裡充滿羞辱感,我還是一如往昔的忍受.

嬌嬌女為了討好其他人,為了融入別人的小圈子,才以矮化我羞辱我的方式來獲得認同.

更因為我無法不去順從,而讓她得到領導者的滿足感.

她的條件太好,事事順遂,所以會認定有些人就是比她卑微,所以可以理直氣壯對人頤指氣使.

她以為她就是個大小姐,而我生來就該是服侍她的小丫環.

如果我可以拒絕,不再聽命於她,或許她是不能使喚我的.

我是一個人,不是人家捉弄取樂的工具,更不是奴才.只是我不懂,為什麼那時候的我要服從?

如今的我已憎恨那種無限度的溫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