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綿綿的手,在他臉上輕輕撫摸著。
麻一陣癢一陣的,有點舒服。
張開眼,只見到滿屋子的蝴蝶,像天潭之水那樣的清澈碧綠,瑩然之中還點透明。
「走、走,跟我們走。」
「真的很像,該給璃姊姊看看。」
「不行阿,璃姊姊一向不見外族人,她會生氣的。」
「別擔心,我相信璃姊姊看了一定會很驚喜,不會責怪我們。」
鄔人原本當作是屋外有群少女在說話,可是,天潭族裡的少女每個他都認識,也都有過交談,這些濛濛朧朧又帶著甜膩可人的嗓音,卻都十分陌生。
天潭族少女的聲音,清脆純淨、輕揚嘹喨,和這些聲音明顯不同。
再說,天潭族也沒有一個名字裡有「璃」的姑娘。
只有族長,叫天潭璃光。但族長是男的。
覺得頭昏而沉重,四肢虛軟無力的鄔人,沒有辦法翻身起床,只得靜靜聽著那些越來越接近自己的聲音。
那聲音是在屋內的,不在屋外。
「起來呵,跟我們走。」
「離開這裡,你必須離開這裡。」
鄔人連嘴唇都沒有辦法張開,只能奮力從喉嚨發出低沉細微的聲音。
他知道,是這些古古怪怪的東西,害他全身動彈不得。他們會化解他的元氣,一點一點的,把他所有的力量消融。然後,灌注給他一股奇異的氣流,讓他像自體內結冰一樣,全身都僵住。
鄔人想把這些蝴蝶趕走,可是他沒有辦法。連父親傳授給他的法術,也無法施展。
「他怎麼都不會動?死掉了嗎?」
「呆子,人家明明還有氣息阿。」
一陣模模糊糊的討論聲,鄔人已經聽不見了,他知道自己沒有睡、沒有閉起眼睛,然而,眼前卻起了一片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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