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叫我不要再去聽你唱歌呢?我只想安安靜靜坐在台下,你就把我當成普通客人不好嗎?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交了一個新女友?我們才分開三個月而已。」

趙嘉禾心一沉,秋亭果然還想著夜語。

秋亭突然站了起來,看著左手邊一盆蝴蝶蘭:「他說他再也不替我泡咖啡了。什麼?有人?」秋亭轉頭,驚訝的目光掃到趙嘉禾充滿關心的眼。

秋亭是怎麼知道有人來的?難道真是蘭花告訴她的嗎?還是趙嘉禾的呼吸聲大到干擾了秋亭?

「我在跟蘭花說我以前的故事。他們想知道,我和夜語是怎麼分開的。」

秋亭告訴所有人說她有個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卻願意讓趙嘉禾知道她和夜語早就分開,是因為她發現趙嘉禾剛才已經聽見了事實。

「今天是直接回家,還是想去其他的地方?」趙嘉禾走向秋亭,將麵包放在蛋糕旁邊。

秋亭卻一直看著趙嘉禾另一隻手中拿著的袋子。「你不會像小雪他們那樣,都認為我是假裝約會的吧?沒錯,有時候我的確會自己到處亂逛,但有時候我並沒有說謊。昨天,你也都看的,對不對?」

趙嘉禾點點頭,但是他不能確定那是一種真正的約會。

夜語是曾經對秋亭溫柔的笑,但毫無一絲愛戀。趙嘉禾更覺得夜
語在與卷髮女孩對唱情歌時反而像在對待情人。卷髮女孩的確是秋亭的對手,趙嘉禾知道秋亭鬥不過的。

「我這裡的蘭花很想知道,你袋子裡的東西是什麼?」秋亭指著趙嘉禾手中的紙袋。

不知好奇的真是蘭花,還是秋亭自己好奇卻不好意思問呢。

「我……。」趙嘉禾拿出紙袋中的一件裙子:「妳昨天的衣服被潑濕了,所以我替妳買了件新衣。」

「我沒有其他的衣服嗎?」秋亭看著放滿蘭花的木桌:「你們看,他也在嘲笑我。他知道我昨天是被潑了一杯雞尾酒。一個女孩用夜語最喜歡喝的飲料潑我。所以他今天特地來嘲笑我很狼狽。」

秋亭今天已經接受到太多不友善的玩笑。

「秋亭,我沒有想要來嘲笑妳。」趙嘉禾只是想讓秋亭知道他很關心她、想對她很好很好。昨天秋亭心情惡劣,趙嘉禾只是希望能讓秋亭開心一點。

但趙嘉禾的舌頭卻像打了好幾個死結,無法順暢的說話。

「趙嘉禾和其他人一樣,以為我一定是頭腦有問題,老是幻想有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在追求我。他和大家都認為不會有人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情人都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

秋亭坐下來,拿起一塊蛋糕送進嘴裡咀嚼,眼中有濃濃的悲傷卻沒有淚。「要不要吃?這是別人送的,不是我自己去買的。」秋亭高舉著手中的蛋糕,一點也不期望趙嘉禾會相信自己。

「我知道也許我太好管閒事了。」趙嘉禾解釋:「我想對一個女孩付出我的關心,卻又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這是我情人買給我的。」秋亭拿著蛋糕。「那個秋亭又在幻想了,她才沒有男朋友呢!她根本只是在安慰自己。」秋亭學著小雪說話。

「自己送自己禮物又有什麼不對?收到情人的禮物很快樂,我只是想在分手之後,還可以享受那種快樂的感覺。」秋亭的眼眶紅了。

但是這次的蛋糕真的是別人的禮物,秋亭不想解釋。她已經很習慣得不到信任的感受。

趙嘉禾將衣服和袋子都放在桌上,走到秋亭身後,將秋亭攬入懷中,秋亭掙脫趙嘉禾又摟住她。

秋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包容和溫暖。

夜語很少抱她,人前更不願意與她有任何親暱的肢體語言。

秋亭輕嘆:「對不起,我只是把你和夜語混為一談了。夜語總是喜歡干涉我的穿著,他常買很成熟很亮眼的服裝要我穿,還說我衣服的顏色太粉嫩像小女孩。他不喜歡我過了二十歲還打扮的像少女。我以為你也像夜語一樣,用買衣服的方式來代表心裡對我的嘲笑。」

趙嘉禾輕撫著秋亭的髮絲與背脊:「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和夜語一樣,我尤其不同。妳看看我買給妳的,是妳喜歡的那種小碎花連身洋裝。」

秋亭笑了、拿起衣服:「蘭花告訴我,我應該收下你的禮物才對。你和小雪不一樣,你很好、小雪很凶,她今天下午把我的蘭花朋友們都嚇壞了。」

「發生什麼事了,不怕不怕。」趙嘉禾輕輕拍打盆栽的邊緣,像在哄小孩。

「她把蘭花放在太陽底下曬,卻忘了收回屋裡。」秋亭說:「花
瓣曬了太陽就會有花青素,可以使花的顏色更濃。但是蘭花曬過頭,葉子上都有曬傷的褐色斑點。小雪就把盆栽丟到我這來。」

秋亭本來就負責修復盆栽的工作,但看見蘭花受到這樣的傷害,她非常心疼,所以就和小雪起了爭執。

「要讓蘭花長得好,就是要順著他們的天性。」秋亭溫柔的撫摸蘭花花瓣:「蘭花告訴我,他們想要依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小雪的做法,很容易造成蘭花的傷害。她聽不見蘭花的聲音,所以也不會發現自己的粗心。」

秋亭的說法和農場其他工作人員的做法很不一樣,農場栽培蘭花不就是以人為的力量來幫助蘭花讓蘭花可以長得更好嗎?

趙嘉禾突然想到自己對壽司的態度和菲菲、小雪對蘭花的態度一模一樣。他總是在責怪壽司、認為壽司太好動又愛玩,不是標準
的好學生。

標準是什麼?好學生又該是什麼模樣?每個學生都有自己不同的個性,趙嘉禾要自己學學杜老爹,不管哪個類型的人都能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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