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ㄆ一ㄥ)的職棒小札

季離寒估量鳳家英應該無礙，於是往前幾步，站得離江邊更近。

簫聲咽，一陣清風在江面撩起穀紋，像把季離寒心裡的掙扎，化作相思水上的輕痕。

離人夢斷，富春江畔。





黃楊木作成的佛缽，被徐徐倒入淡香微甜的桂花酒，約略一小杯的量，漂浮著粉屑。

去年釀的舊酒，今年愈加香醇。

年年釀新酒，如今似乎已經到了該遵照姨母指示的時候了。

然而。說過要陪她同行的人，還沒回來。

韓天夢用指尖點去臉上的淚珠，打開了黃楊木作成的奩匣，拿出了琴譜。

輕輕展開，竟是只有一半。

原本完整的譜，騰抄的時候，卻刻意只漏過對句。

有前一句，卻少了下一句。

但韓天夢從小就記得完整的曲子，只是從來都不被允許彈奏。

姨母說過，這曲子總有一天可以全本照章彈奏。

「就快了吧。」韓天夢低聲自語。

偶而瞥見匣裡還有一枝截斷的桂枝，韓天夢心中隱隱痛楚著。

那年花下，季離寒用棲鳳劍削了桂枝，當做髮簪，送給正值及笄之年的她。


「姑娘，鐵少爺在後院。」琴童採筑輕叩半掩的門。「夫人和玉姑娘出了門了。」採筑微笑。
因為季離寒，所以季慕芳總是不允許鐵劍痕接近韓天夢。但在採筑和芩兒心裡，鐵劍痕寬弘大度，比季離寒更好。
「他在後院與我何甘？」韓天夢用手指輕輕在佛缽裡的桂花酒上畫弧。
季慕芳把鐵劍痕痛斥一頓，說是害韓天夢內傷，韓天夢哪裡好意思見人家？
「鐵少爺都要回南京了，姑娘不去送行？」採筑問。
韓天夢一個錯愕，旋即從梳妝台前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