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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磁罈浸泡在藥水裡熬煮,晾乾之後加入茶葉存放,那茶葉就會日積月累的吸收毒氣。泡了查,喝一杯不死,喝兩杯也不死,喝完了一整罈,必死無疑。」

在磁罈舖裡,段唯幽望著季離寒:「我方才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似一道冷電劈醒了季離寒:「什麼?」

段唯幽不想重複剛才說過的話,卻往下說道:「若都是同一個人拈茶煮茶,她的指甲縫裡,同樣驗得出毒藥來。」

「是。」季離寒半懂半不懂的回答。

這是在教他下毒嗎?可是他是護法,護法的職責是在護衛宮主,何須對人下毒?

他的棲鳳劍、他的離別簫,對付中下之人是遊刃有餘,對付鳳家英一流,也是多花些力氣而已。

滿肚子的疑問,季離寒不想說,反正段唯幽從來不會替他釋疑。

「梁琬瑄指甲縫裡的毒,和她丫環所吃的那些茶葉的毒,是大不相同。那種一嚼便死的,知道一點歧黃之
術的都曉得是砒霜。」段唯幽道:「有人欲置梁琬瑄於死地,可她沒死成,所以才用砒霜栽贓,不料逼死
的,卻是她的丫頭。」

不知是段唯幽的眼神太冷?還是這話太令人毛骨悚然?季離寒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這事,肯定與杜漠君有關,否則他不會無緣無故拿劍抹自己的脖子。」段唯幽說完,回頭挑她的磁罈。

店舖之外,傳來重物落地與人的哀嚎聲。

段唯幽和季離寒走出店舖外,只見瑤華宮的使者,好幾個被打倒在地。而焙紫一隻右手被扭在背後,正動
彈不得。

來人身手不弱。

「鐵劍伏波。果然並非泛泛。」段唯幽語氣森寒地道。

「宮主,這人好可怕,他的手勢跟劍招一樣,我都來不及招架。」焙紫哇哇叫著。

鐵劍痕將焙紫放開,讓焙紫回到段唯幽身邊。

季離寒心頭一凜,他只看到韓天夢白紙一般的氣色,腳步虛浮的走到鐵劍痕身側。那忍著痛的眼神,分明
是才受過不算輕微的傷。


「師兄,在去瑤華宮之前,可否懇請你,回頭先去看看小薰?她有話要對你說,她……。」韓天夢已無法
言語。

小薰較快要死去的這種話,韓天夢怎麼都說不出口。她心裡,百般不願事情發展到最後會如此淒慘。

「小薰姊妹被侯嘯風打傷。」鐵劍痕扶著韓天夢:「小薰傷得尤其之重,腦殼腫傷未消,無法下床走動。
幸虧靠著少林寺給的金丹,方能延續性命至今。小薰心心念念只為告訴季公子幾句話,請季公子見他一見。」

縱有金丹續命,但又能拖延到幾時?季離寒替小薰覺得難受。畢竟,若有一份良心存在,誰都不願意傷害
這樣善良的姑娘。

看看段唯幽不為所動的神情,季離寒明白,她是不允許自己回頭去探望小薰的。

這樣也好,小薰想說什麼,季離寒也猜得到七八成。不外乎是要他對段唯幽毀約背信、與韓天夢重修舊好之類的話。

這些,他辦不到。

即使,小薰真的性命垂危,季離寒也不願意為討好小薰,輕易答應自己無法遵守的承諾。

因之,季離寒還是認為自己不見小薰比較好,以免見到小薰大失所望的神情。

「既有金丹續命,那小薰想來必無大礙。」說這句話,也是季離寒的真心,他只盼小薰熬過這個關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男子漢大丈夫,沒有走回頭路的理。」季離寒又道:「我非臥雲子弟,請臥雲派勿再派人攔阻。若要再蠻橫糾纏,那是臥雲派無禮。請記住,我季離寒不是處處隱忍、步步退讓的人。」
話說著說著,季離寒的目光就比劍光更加寒冷犀利。

韓天夢難以置信的望著季離寒。這樣的師兄,比兩年前的師兄,更加薄情。

莫非鐵做心腸的人就是這付模樣?莫非投入瑤華宮的人就如此冷血?

「左護法說的,你們可都聽清楚了?」段唯幽道:「臥雲派要是再攔路於前,就是執意與瑤華宮為敵。過
去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往後,瑤華宮只有做到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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